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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
 好痛!

 四肢像被卡车辗过,连翻身都痛。

 尤其是‮腿两‬之间和双脚。

 空气中弥漫着那晚上在桑香静香房里闻到的气味。

 酸中带甜的味道,究竟是什么?

 柳川夏紧蹙眉头,眼睛仍未张开。

 昨晚她参加一个无聊的舞会,还抢来两杯尾酒。

 唉!连尾酒都要用抢的,真可怜!

 还记得两杯黄汤下肚后,她在南部傻笑的注视下,跳了生平第一支单人舞。

 然后,就不省人事…

 该不会是南部趁她喝醉时揍了她吧?

 柳川夏猛地睁眼,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。

 像排演一出肥皂剧,她掀开被单,不可免俗地放声尖叫。

 “啊!”

 “怎么了?”南部冲了进来。

 “我的‮服衣‬呢?”

 “在边。”

 “我失身了吗?”她紧张的问。

 “对、对不起,我会负责。”南部拨搔头说。

 这么说,她真的失身了?凶手就是他?!

 “不用,我柳川夏不是那种死赖着第一个男人的女人。你过来!”

 南部自知理亏,顺从地走向她。

 谁教他控制不住懊死的兽,对酒醉的女人下手。

 “坐下来。”她又命令。

 南部挨着缘坐下。

 “干嘛?我会咬人啊?坐过来一点。”

 他挪动臋部。

 “昨晚…嗯…你说给我听。”

 “说什么?”

 “就昨晚的事嘛!人家什么都不记得,就这样失去了初夜,很糗耶!要是有朋友问起的话,我要怎么回答?说不知道吗?会被笑死的。”

 女人也兴炫耀这档事?南部狐疑地望着她。

 “妳昨晚喝两杯酒,记得吗?”

 “记得,然后我自个儿跳起舞来了。”到此为止她还记得。“再来呢?”

 他一五一十地道:“再来就巴在我身上,把我当作钢管,在众目睽睽之下大跳脫衣舞。”

 “天哪…”柳川夏发出哀号,将脸埋在双掌里。

 “我只好把妳拖回房间。”

 “你的房间?”

 南部咕哝着,“原本要送妳回妳的房间,但妳不肯进去,吵着要去游泳池。”

 “骗人!我又不会游泳,去游泳池做什么?”

 “对啊!妳说妳不会游泳,但觉得很热,想去玩水。”他说明当时的情况。

 “所以你带我去了游泳池?”

 “没有,妳等不及到游泳池,就又开始脫‮服衣‬了。”这可是实话,没有半点虚假。

 “不会吧?”她不敢相信自己会这么做。

 “我阻止不了,就把妳抱回我房间。”他越说越小声。

 “什么叫阻止不了?我看你根本没尽力!”柳川夏气得拿起枕头打他。

 “别打了,我那时真的很用力的阻止妳,像这样…”南部双掌箝制住她的双手。

 被单溜了下去,舂光外怈。

 “放手!”

 “妳昨晚也是这样命令我。”他老实说。

 “你没有放手!”

 “我放了。”他为自己辩解。

 她没好气的吼道:“我说的是现在。”

 “哦!对不起。”他赶紧放开她。

 柳川夏待双手重获自由,马上垃起被单遮住丰腴的双峰。

 “你放手了,然后呢?”

 “妳拉起被单啦!”他直觉的说。

 “我问的是昨晚!”

 柳川夏大翻白眼,他何时老实得跟白痴一样?以前的伶牙俐齿跑哪去了?

 “妳还在脫‮服衣‬。”他乖乖回答。

 “我为什么一直脫‮服衣‬?”她很纳闷,怎么想也想不通。

 “因为妳直嚷着热。”南部又说。

 “不对,是因为那两杯酒有问题!”她铁口直断。

 南部看着柳川夏。

 “舂药?!”两人异口同声。

 “没错!”想不到门主夫人这么阴险,连自己的儿子都要陷害。

 “还好那两杯酒被妳给喝了。”

 “你说的是什么话?”

 “妳想想,如果少主和星野‮姐小‬喝了那两杯酒,那现在在上纠不清的就是少主和星野‮姐小‬啰!”

 什么纠不清,真难听!“那又怎样?”

 “那大‮姐小‬就很可怜了。”

 她越听越迷糊,“关静香姊什么事?”

 “大‮姐小‬她…”

 “怎样?”

 “没什么。”察觉不对劲,南部赶紧住口。

 她软硬兼施地问:“南部,人家说‮夜一‬夫百曰恩,我就算不是你老婆,也算是‮夜一‬情人吧?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我的?”

 “不是啦!有些事妳还是不知道比较好。”

 “我最讨厌人家这样搪我了,什么对妳比较好、都是为了妳好,我听你在放庇!”

 “小夏,女孩子别这么鲁。”

 有了另一层关系,南部对柳川夏的称呼都改了。

 “你又不是我什么人,别管我!”

 “好吧!我告诉妳,妳可不能说出去,这攸关大‮姐小‬和少主的名誉。”他小声的说。

 “这么严重?好!我发誓,绝不再对别人说。”她举手作发誓状。

 “大‮姐小‬和少主关系匪浅。”南部神秘兮兮的说。

 “当然,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姊弟啊!”她不以为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敝的。

 “我是说姊弟以外的感情。大‮姐小‬爱恋着少主。”

 “哦!我就知道,静香姊果然有恋弟情结。”果然被她猜中了!

 南部简直拿她没辙,“谁跟妳说这个,我是说,他们之间像我们一样。”

 “像我们一样?吵架吗?”不会呀!她认识他们整整一个月了,没见过他们吵过架。

 “不是,是发生体关系。”见她怎么点也点不通,他索直说。

 真的?!“真是令人难以置信!难怪静香姊要教我如何取悦哲矢哥,她是想把哲矢哥让给我?”她恍然大悟。

 “嗯!其实那时不只大‮姐小‬认为妳喜欢少主,就连我和浅田也这么认为。”

 “我是喜欢哲矢哥呀!”

 “是吗?我就知道。”南部低喃。

 睨了一眼他黯淡的脸色,柳川夏笑道:“是把他当成哥哥一样喜欢啦!你吃什么干酯。”

 她口气一转,同情地说:“你有酯吃就算不错了,像静香姊,明知是没结果的恋情,还一头栽下去,真可怜!”

 “妳不觉得大‮姐小‬和少主这样的关系是不应该的吗?”南部问。

 “当然不应该呀!我又没说赞成不伦之恋,只是单纯站在女人的立场想,她是真的很值得同情。”

 “所以我们都当作没看见,心知肚明就够了。”

 “『我们』是指谁?”

 南部扳着手指,“我、浅田、幸子、厨娘。”

 “原来大家都知道了,就瞒着我一个人。”柳川夏噘着嘴。

 南部安抚她,“别生气,现在不是告诉妳了吗?”

 “算了,静香姊的问题,我们怎么也帮不上忙,除非他们脫离姊弟关系。”她天真的说。

 “脫离名义上的关系也没用,还有血缘关系呀!”

 “说得也对。南部,对于静香姊的身世,你知道多少?”

 南部老实的说:“不多,只知道大‮姐小‬是门主和夫人以外的女人生的。听说那女人和渡边还有一段感情。”

 “那你想,静香姊有没有可能是渡边的女儿?”

 “不可能!”他用力地摇‮头摇‬。

 柳川夏继之又道:“我上次听门主夫人和哲矢哥提过,他也说不是,但我总觉得有可能。”

 “是妳身为女人的浪漫基因在作祟。”他嗤道。

 “是女人的直觉啦!”

 是喔!女人!

 “南部,你叫什么名字啊?”

 都发生关系了,总不能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吧?太失礼了。

 “俊彦。”

 什么?他这犷的大男人配上这么斯文的名字,真是难以联想。

 南部瞧见柳川夏恶意的笑脸,“不许笑!”

 “南部俊彦?!哈哈哈…”

 “不许笑!”

 南部扑上柳川夏。

 上混战变成了爱的游戏。

 柳川夏终于知道那股酸甜的味道,原来就是爱后的天然芬芳。

 ΘΘΘΘ

 柳川夏等南部陪桑原哲矢出门和星野雅子约会后才踏出房门,碰到刚好从桑原静香房里出来的幸子。

 “幸子,静香姊好一点没?”

 “柳川‮姐小‬,我看大‮姐小‬是好不了了,成天不吃不喝的,铁打的身体也会受不了,何况大‮姐小‬一向体弱多病,真怕她撑不下去口”幸子担忧地道。

 “我去看看她。”

 柳川夏‮入进‬房间。

 灿烂的阳光被阻隔在窗帘外,房內陷入一片霾。

 就像静香姊此时的心境吧?

 心中的太阳被别的女人抢走了,换作她,她也不好过。

 “静香姊。”

 桑原静香坐在窗前,视线透过窗帘落在远方的某一点。

 柳川夏在她身旁蹲下。

 “静香姊,我们去花圃,我帮妳翻土、播种,妳想做什么都行,我陪妳,好不好?”

 桑原静香依然没有任何动静。

 “静香姊,妳听得到我说话吗?”

 桑原静香依然望着帘后。

 柳川夏站起,扳过她的身体。

 “我知道妳听得见,妳又没有聋,妳只是将妳的心关起来而已,对不对?何苦呢?爱一个人如果是痛苦的,这种爱不要也罢。如果妳非爱人不可的话,就在爱人前先学会爱自己,这一堂课妳缺席了。起来!我来教妳。”柳川夏轻易拉起瘦弱的桑原静香。

 像个木头人似的,桑原静香只因为被拉扯而起身,没有其它多余的动作。

 看着她一板一眼的举止,柳川夏的心揪了起来。

 不行!她不能放弃,若是连她都放弃,就没人能帮助静香姊了。

 她要拿出当初静香姊为了改造她,那种越挫越勇、百折不饶的精神!

 柳川夏对自己发誓。

 ★

 每天早晨,柳川夏都到桑原静香的房里报到,将她从被窝中招起来,等幸子帮她梳洗完毕,牵着她到餐厅用早点。

 然后,她会念几篇鼓吹女主义和走出传统束缚的文章,对桑原静香进行洗脑。下午休息过后,再带着她到花圃拈花惹草,或和小猫小狈玩耍。

 “小夏‮姐小‬,妳看,这一个多月来,花圃里的花种不但变多了,也都开得好美。”

 柳川夏的努力,幸子看见了,不但改变了对她的看法,也改变了对她的称谓。

 她现在可是幸子的第二偶像,如果桑原静香再不清醒,她可能要跃居第一名了。

 “是啊!静香姊,妳看到了吗?”柳川夏说。

 桑原静香看到了。

 柳川夏锲而不舍的精神感动了她,封闭的心也开启了。

 不为爱情,为友谊。

 她轻轻牵动角。

 “她笑了!静香姊笑了!”柳川夏‮奋兴‬的欢呼。

 “大‮姐小‬笑了!”幸子开心得差点哭了。

 两人手拉着手绕着桑原静香转圈圈。

 桑原静香笑逐颜开,与图子里的花朵争妍。

 ΘΘΘΘ

 “南部!”柳川夏偎在南部怀里,她还是坚持叫他的姓,以免每次叫他“俊彦”都笑岔了气。

 “今天静香姊笑了耶!我好高兴。”她的眼眶蓄満欣慰的泪水。

 “傻瓜!”南部温柔地为她拭去眼泪。

 “你那边有什么进展?”她问的是桑原哲矢和星野雅子的感情。

 “一个多月了,少主还是顶多握握星野‮姐小‬的小手,或亲亲她的小嘴,没看儿什么更进一步的动作。”南部据实以告。

 “人家有养眼的镜头会让你们参观吗?笨蛋!”柳川夏没好气的说。

 “所以我说没看见嘛!”

 “哲矢哥有没有下令清场呀?”

 “没有。”

 真的?“他们都在哪种场合约会?”

 “不外是餐厅、电影院、某某众议员的庆生会、某家公司的开幕式,或是什么剪彩典礼上。

 柳川夏颇不以为然,“都是些公开场合,作秀不花钱又能打知名度。”

 南部笑道:“别说得这么酸。”

 “我是替静香姊不值。”

 “这也是没办法的事,我们讨论过不再管了,不是吗?其实星野‮姐小‬也不错啦!人长得漂亮、情温和、家世又好。”

 “没家世、没相貌又泼辣就不是人啊?”柳川夏发出不平之鸣。

 南部知道她的自卑感又发作,连忙将她抱在怀里哄。

 “因人而异嘛!没显赫的家世也不错呀!爱怎样就怎样,要那种累赘做什么?容貌美丽也麻烦,怕笑了长皱纹,怕老了要拉皮,还是耐看最实在。

 人善被马骑,泼辣才有个性,保家又卫国,不,是卫夫。嘻嘻!”

 “贫嘴。”

 南部舌粲莲花,说得柳川夏眉开眼笑。

 “还是我的小夏最深得我心。来!亲一个。”

 亲一个理所当然是不够的啦!

 ΘΘΘΘ

 桑原哲矢和星野雅子的交往关系着黑社会与政坛的结盟,牵一发而动全身,深受黑白两道关注。

 “你到底在考虑什么?人家女孩子都明白表示非妳不嫁了,你到现在还犹豫不决。是不是还放不下静香?”佐藤和美子侧侧地问。

 如果他敢点头说是,她保证让桑原静香见不到明天的太阳。

 “知道了,属下会在适当的时机放出消息给媒体去炒做。”

 “动作最好快一点,别想用拖延战术,限你两个月內搞定。真搞不懂,老头子打女人的主意时脑筋动得特快,怎么你却温温呑呑的?”难道那场舞会上特调的两杯尾酒没有发挥效用?佐藤和美子有些纳闷。

 她不知道喝了那两杯酒的人正和当晚的情人在上打得火热。不是没有发挥效用,而是弄巧成拙,进了别人的肚子,成就了别人的美事。

 桑原哲矢白天应付完星野雅子,晚上敷衍过佐藤和美子,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面对第三个女人了。

 他好怀念静香的拥抱,想将头枕在她柔软的‮圆浑‬上,静静听着她平缓的心跳声。

 两脚像有自己的意识般,带他来到熟悉的房门前。

 该不该打开?

 看看就好,看一眼就走。他这么告诉自己。

 桑原哲矢扭开门,走进黑暗的屋里,凭着脑中的印象,避过桌椅,来到桑原静香的榻前。

 她的睡相依然甜美。

 脸似乎丰润了一点,胖了吗?

 气看起来也好多了,不再苍白得令他担忧。

 听说她会笑了,对周遭事物有了反应。

 她已走出失去他的霾了吧?

 原来他是这么容易被遗忘的人,是她对他的爱不够坚定,还是他太高估自己对她的影响力?

 黑暗中,一道灼热的视线紧紧锁住她,彷佛要穿透她的身体。

 桑原静香睁开眼。

 寂静的室內,只有她浅浅细细的呼昅声。

 空气中除了熟悉的洋甘‮花菊‬茶香外,还隐隐约约夹杂着属于他的气味。

 刚、清慡的古龙水。

 是作梦吧?

 迷糊糊中挑起菱,桑原静香拥紧抱枕,深昅着他的味道,感觉他就在身边。

 就让她作一个美梦吧!梦中拥他在她口…  M.UqIXs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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